武威侯府终于一家上下整整齐齐,却是聚集在这大牢里。
云孟尝对武小白可谓不薄,不但把人弄进来了,就连那一篮子的酥饼都没浪费也送进来了,虽然少了一些。
武笑姯听见武小白的说法倒是没多大感触,张口吃着酥饼眼看着庄静安几人紧着询问武小白外面的情况和发展,听见武小白在外面做出的伎俩,分分不着痕迹的偷偷打量起了武笑姯。
武笑姯恍然问了一句:“都看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都呆在这儿的。”
庄静安自然是明白这一件,可是看见自家闺女如此脑子不灵光却是松下口气。
武小白也是这时候才惊觉起来武笑姯和那云开济的关系来,心虚之下,蹲到了武笑姯跟前。
“笑笑,你会不会恨我啊?”
“恨你?为什么?”
“就是……现在外面都知道,咱们家都是被云孟尝蛊惑,被他栽赃才摊上了这件事情的啊。”
武笑姯慢慢吃着酥饼,用手把嘴边的渣滓抹了抹才道:“有什么可恨的,结果都差不多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目标是太子殿下,所以是武威侯府谋反还是云孟尝谋反都没有区别,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把太子殿下拉下马就可以啦。”
语气轻松,武笑姯的脸上甚至露出了有些揶揄的笑容,无疑,这对于武小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怎……怎么……?”
轰然一声在脑子里炸开,武小白可从没想过这会牵连上竺子轩的。
按照她的想法,既然武威侯府没有谋反,那竺子轩和自己的婚事也就不算是竺子轩参与谋反了,武威侯府平反之后自己照样能和竺子轩修成正果之后登上凤位。
至于武笑姯,那云孟尝本来就是要反的,这一次趁机把云孟尝拽倒既可以帮助竺子轩解除以后的大患,也可以把武笑姯从云家解救出来。
所以即便这一次的手法有些卑劣,把贵妃娘娘那边儿栽赃于他们身上的谋逆推到云孟尝身上武小白也不觉得太过过分。
可如今武笑姯这么一说,她一时脑筋转不过来,竟是有些蒙了,莫非自己这样做会害了竺子轩?不可能啊。
想起云孟尝之前去自己家里说出的话,武小白呆愣愣的只觉得眼前一片茫然。
武笑姯看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也是无可奈何,伸出手掌在武小白面前晃了晃。
“小白姐姐,你是不是还觉得云家是云家,咱们家是咱们家啊。我可是已经和云开济拜过天地,是正正经经的,他云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
“正是这样,才能说你是年少无知被骗了,让武威侯府背罪啊……”
这一句话说出来,武小白还没觉得有什么,旁边儿站着的庄静安秦科家的喜鹊等一众丫头可都是心下明了了。
敢情儿这就是把武笑姯扔出去,要让她用命保下整个武威侯府呢。
碧玺翡翠红玉这几个长年跟着武笑姯的顿时就淌下泪来,秦科家的到底还担心自己的小家,别过头去默不作声。
倒是庄静安,紧抿着嘴唇悲戚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刚才听说便已经明了,不说出来只是看见自家女儿还没意识到,又想着事已至此,只能在以后斡旋,却不想这丫头看着痴傻,那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
武小白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劲儿,慌忙拉住武笑姯道:“笑笑,你别这么想,到时候说你是年少无知,一定不会治你的罪的,再说,我和竺子轩在一起之后我也会求他帮忙赦免的,这只是个形势,你绝对绝对不会出事儿的。”
武笑姯倒是真开始觉得这被玩儿成筛子的原著开始回归主线了,至少武小白这脑残傻白甜属性又回归了不是。
摸摸她头顶的那点儿头发,武笑姯道:“我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你是不是被利用了啊。”
“啊?”
“你说这主意是韩采薇的,不是你出的,韩采薇毕竟是那边儿的人,你就那么相信?”
“可是采薇已经离开京城了啊,她都说了不想再掺和下去,本来这些就不是她的本心,她……”
面对武笑姯坚定的目光,武小白恍然想起云孟尝说的那句话,可是不应该的,那个人,那是个反贼,嘴里没什么真话,一定都是他瞎说的。
一瞬间的动摇和坚定的注视,然后动摇在无线扩大。
就算武笑姯不明白武小白脸上的慌乱到底是为何而起,庄静安也已经心中有数。
“韩采薇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庄静安也弯了身子,视线和武小白武笑姯两个平齐,她的嘴角似翘不翘,眼神慈爱,语气温柔,露出了她惯有的慈悲表情。
武笑姯对自家娘亲这一招可是身有体会,果然,武小白马上就缴械投降,把之前被韩采薇捡到带回家到到了吕艳娘家中间被可以略过的那一段儿都给说了出来。
庄静安和武笑姯对视一眼,均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所以这种点子,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武笑姯撇撇嘴,心里的冷笑浮现在脸上,至于武小白从旁尽力为韩采薇洗白的话语,一个字都没能入了她的耳朵。
“不过这样一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咱们家没那份能耐,可是相比云厂公却不会坐以待毙吧。”
庄静安面上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掩藏了其下的狡黠。
武笑姯却是不置可否,“说不准,但是我觉得皇后娘娘也不会坐以待毙呢。”
相视而笑,秦科家的惊疑不定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也许是她看错了,可是武笑姯和庄静安脸上的笑容分明在这一刻重合起来。
在武小白的茫然无措之下,她心中仍然怀着的希望——竺子轩,竟然到现在都未曾醒来。
“已经是多少天了,怎么他还没醒过来!你们不是说只是劳累过度么?你们不是说没有大碍么?!”
凤凰威仪早就不见了踪影,此时站在太子东宫竺子轩床前的皇后娘娘只是一位担心自己亲生儿子的母亲。
太医惶惶恐恐跪了一地,无不是胆战心惊冷汗直冒。
本来好好的大兴朝,这才几天,就已经折了三位太医了!
一边儿是皇帝陛下玉体急转直下,到现在别说是上朝,就是坐起来都困难了,这边儿太子殿下又是长睡不醒,脉象上没什么异色,那就更加严峻。
谁都不知道明天又会是谁的脑袋落地,于是各个儿都是噤若寒蝉,即便皇后娘娘如此动怒都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上一下更别说主动上前请缨看病了。
皇后娘娘心中也明白其中道理,脾气发了一通,袖口一挥,就把这些人都遣下去了。
等到这屋子只剩下她和一个嬷嬷还有躺着不醒的太子殿下的时候才无可奈何问道:“嬷嬷,轩儿当真不会出事儿么?”
老宫女道:“娘娘放心,虽然殿**子到底会有些亏损,可这是日后都能补回来的,若是此时当真输了,那才是万劫不复。”
皇后娘娘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沉默半晌又问道:“外边儿都打点好了?”
老宫女点头答应:“都打点好了,二皇子恐怕是回不来京城了。”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这才心中纾解一些。
她们哪里知道,此时千里之外,本来已经被逼入了绝境的竺子谦却是应了天时人和,正遇上了离京而去的孔喜来韩采薇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