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嘴角笑意流露:“醍醐灌顶便是最好,意味着有所进步。”
那书生激动得满脸通红,握着双拳:“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读书的!”
见苏源平易近人,有人愈发大胆:“大人,眼下远航一号早已造好,陛下打算何时出海?”
说实话,苏源也不清楚。
此前弘明帝虽意志坚决,却从未提过出海的确切时间。
另一方面,报喜折子也就是在两月前呈入京中,一来一回总得需要些时间。
苏源不敢放言,只委婉道:“天高路远,消息传来总得要些时间,想来应该不远了。”
问话的书生家中就是靠打渔为生,未得到肯定回复,稍稍有些气馁。
不过他很快振作起来,深深作了一揖:“谢大人解惑。”
苏源笑笑,又解答了几道疑难,抬手打住争先恐后提问的书生们:“正午将至,苏某还得给小女买些零嘴儿,先行一步。”
好容易有机会接触到朝廷三品大员,大家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又不好强把人留下,只得让出一条道。
苏源买了几本书,兀自离去。
目送苏大人走远,书生们依依不舍地收回眼神,连声唏嘘。
“苏大人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没架子的大官,他方才还鼓励了咱们。”
“你长这么大见过几个官,不过苏大人确实很好就是了。”
“你们刚才听到没,苏大人还要去给他女儿买吃的,他不仅是个好官,还是个好父亲。”
陈天德满耳朵都是有关苏源的溢美之词,更觉羞臊难当,放下书想离开。
刚迈出左脚,就被一人叫住。
“陈兄方才说那样的话,大人听到了也不曾与你计较,原本说要买辅导书,现又放下不买,未免肚量太过狭小。”
陈天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梗着脖子:“我何时说过要买,你们听错了吧?”
说罢也不管对方反应如何,拨开人群逃也似的离开了。
在场诸人皆面露不满。
“大人始终谦逊有礼,他反倒先矫情起来了。”
“他素来妄自尊大,仗着与那位有那么点亲戚关系,轻易不把人看在眼里,好似自己也能考个六元及第回来。”
“莫要胡言!”一年长书生轻喝,“既然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以后远着点便是。”
众人不住点头应是。
陈天德满腹怨气地离开,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苏源更是毫不知情。
他去零食铺子买了点吃食,又去首饰铺子给宋和璧和苏慧兰各买了一套新品。
主打一个一碗水端平。
打道回府的路上,苏源漫不经心地想,敢情元宵的端水技能是从他这遗传去的。
意识到这一点,苏源不禁失笑,翻开新买的科举辅导书。
扉页上,除几位大儒外,最后一位正是他的名讳。
“苏源”二字以楷体书写,端正且严整。
苏源指尖轻抚这俩字,眸中光影浮动。
这可是他著的第一本书,极具纪念意义,他可得好生保存。
几十年后再拿出来,姑且也算是典藏了。
回到苏家,苏源将零嘴儿和首饰分了,最后拿出辅导书。
“去年叔公邀我参与著书,近日上市了,刚巧在书斋看到,就买回来一本。”
看到扉页上的名字,婆媳俩皆面露喜色。
苏慧兰在衣服上蹭了几下,确保双手干净整洁,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书。
她对科举的了解很是片面,也不甚在意书里的内容,重点在苏源的那些文章上。
“好好好,这书咱们可得好好存着。”
苏源轻笑:“儿子也正有此意。”
苏慧兰看完,又传给宋和璧。
这书可是要给全天下的学子们阅览学习的,宋和璧心中欢喜,大致翻看了内容,中肯点评道:“很好。”
一旁的元宵踮着脚尖,扒拉着宋和璧的胳膊:“娘娘,元宵也想看~”
苏源看她踮得艰难,一把抱起放在膝头,好让她看得清楚:“元宵看得懂吗?”
元宵眨巴着眼一脸沮丧:“不认识。”